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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哥】殺出傳說 第一百六十八章 孤立無援

達人殿堂

 
    

  第一百六十八章 孤立無援   薩恩的背影已經越來越遠,波瑟莉希怔怔的望著,忽然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 東西碎了,連自己是如何平安落在城牆上都沒有印象。   這一幕,所有士兵都沉默了。   他們沒有任何一句安言慰語,卻幾乎在同時,都將火力集中在薩恩那群人的 周圍,以圖精準地將每一支箭矢,都射進那些膽敢靠近他們的魔獸體內!   那些亂雨紛飛的箭,全是士兵們發自內心的敬意;他們不懂得花言巧語,卻 用自己的方法表達他們的安慰。   「兄弟們!咱們用更猛烈的箭,向那個勇敢的傢伙致敬吧!」   「喔!」全體弓箭隊齊聲怒吼。   這一刻,士兵們體內的血液都在沸騰,身為領有死守奧茲城死命的軍人,他 們最尊敬的絕對不是他們始終權衡得失的城主,更不是那些只知道躲在他們背後 養尊處優的高官達貴,而是能夠求仁得仁、捨己為人的真正英雄!   而薩恩,就是那個英雄!   或許是受到現場氣氛的感染,凌非沈靜的心,竟也在士兵們的呼喝聲中微微 顫動,掙扎在救與不救間徘徊……   唉,他實在不想在那麼多「目擊者」面前出手啊!   雖然他可以毫無壓力的滅殺第一校舍地下室那些噁心蟲子,也能毫不猶豫斬 殺格西和他的陰謀家義父(魔武學院院長),甚至在「神所」門口成功威脅那個 白痴所長,但這並不代表他拋棄了當初答應太石公的承諾啊!   魃魑沃斯和他的添財老爹的死,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如果他們不去算計死 神,不去妄想硬踩胖達和雪點點這兩個死神在西神州的地雷,他們或許還能多活 幾年,所以他們的死純粹是活該,怨不得誰!至於他們請來的那個武鬥大師,他 既然收了別人的錢,那這就是代價了,沒什麼好說的。   格西和他義父這幾年也不知道用這種方法殺了多少自己國家的人了,最後更 把歪腦筋動到雪點點身上,連帶胖達、培根都被拖下水,而更不知死活的是他們 還招惹了死神這個大煞星,不殺他們的話,那跟被打不還手有什麼兩樣?死神可 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所以他們的死,也是剛好而已啦!   至於神所裡面那個白痴所長和他的智障看門狗,凌非已經很寬容沒殺他們了 ,這一點完全展現了死神「格遵諾言」的精神。而且在場的路人多是平民,即使 有一些冒險者,層次也差距凌非太遙遠,就算凌非當時略施手段打聽神宮的消息 ,諒那些傢伙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這就是層次差異造成的結果,就好像一個 平凡人忽然看見天空上一個人影快速飛過去,他只會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要不 就是以為大白天活見鬼了,絕對不會以為真的是個仙人飛過去。   但是現在,整面防線綿延五百米的城牆上,站著將近三千名弓箭手不說,還 有好幾股大小不一,總計一萬多名的冒險團隊在協同防禦工事,另外還要加上蓋 瑞和奧德斯曼這兩個老傢伙,他們的修為層次,一個是東神州的巔峰武皇,另一 個更是相當於兩段武君層次,如果在他們這些人面前出手,那豈不是弄得人盡皆 知?   再說了,擺在眼前的是一場戰爭,戰爭本身就很難去界定對錯,即使他們用 了一些陰謀手段讓自己的國力或軍力壓過對方國家,那也是不在話下的事兒,就 是各為其主而已。   在西神州這片土地上,雖然剎摩國想併吞西州國的野心其來已久,但難道只 有剎摩國才會為了併吞對方而發兵嗎?要知道,站在國家的利益上,永遠只有一 國獨大才是帝王之路的最終點,不管是剎摩國揮軍西進,還是西州國發兵東犯, 都只是在體現兩國帝王一脈的野心而已,並沒有誰對誰錯,只有成王敗寇!   今天凌非站在這個位置,他的角色可以說十分尷尬。他當然不希望因為剎摩 國的進犯,導致胖達和雪點點兩人的生活受到影響,甚至危及他們的人身安全。   但是凌非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不可能永遠守在胖達和雪點點兩人的身邊, 再說,即使他現在出手擺平這一次的剎摩國進犯,那下一次呢?剎摩國不可能因 為一次的戰敗就放棄侵略,他們只是需要更充足的準備,到了那時,凌非說不定 早就不在西神州了,又要如何保全胖達和雪點點?   再說,在這麼多人面前出手,不僅弄的天下皆知,又不能像殺死阿克索、格 西,還有沃斯父子那些人一樣「事後滅口」,這樣麻煩肯定會接踵而來。   而且凌非「事後滅口」其實也算是鑽了一個承諾的空子,在凌非的理解:「 殺光所有知情的人和只要沒人知道他使用了非西神州的武功」這兩件事的結果是 一樣的,所以他很坦蕩的認為自己並沒有違背答應太石公的承諾。   但是現在……總不可能出手拯救了奧茲城的所有人之後,再殺光所有目擊者 吧?   唉,麻煩,真正麻煩啊……   而且不得不承認,薩恩那道決然遠去的背影,實在讓凌非平靜的心都隱隱有 些揪緊了,他很不想去承認,卻又無法阻止薩恩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   十年了啊……   界通原那一夜,手執刀劍、巍然而立的男子,有誰會忘記他呢?   「不負平生那個傻瓜……」   就在這時候,冰龍之力忽然有所感應,開始不受控制的振動起來,凌非心裡 苦笑:「你是想叫我去救那個和你一樣的笨蛋嗎?」   「嗡嗡……」冰龍之力用更加激烈的顫動回應了凌非。   「唉……」除了嘆氣,凌非想不到還能說什麼。   不負平生已經死在十年前那場激戰當中了,他的靈魂也在那一刻煙消雲散了 ,但凌非知道,他的一點靈識就潛藏在他送給凌非的冰之本源裡,而且也正因為 有了這一道靈識,凌非才能在十年之間,更輕易的融合了各種本源之力來修補缺 失的另一半死神本源,所以嚴格說起來,他到底還是欠了不負平生一個人情啊!   而城外幾乎淹沒在獸群裡的薩恩,在凌非的眼裡,儼然就像一個被無限弱化 之後的不負平生。   他們的人生各自不同,卻都同樣堅定勇敢,也都同樣走上一條不歸路。   「這就是你們的道嗎?」凌非看著薩恩的背影,不由得疑惑起來:「我雖然 明白了殺生渡航,卻不明白你們何以要飛蛾撲火……犧牲自己去救別人?這是什 麼道理?仁嗎?」   死神在人間已經屆滿二十年,他雖然很努力的想去明白人類的諸多想法,但 他卻越來越困惑了,不負平生殘留的那點意識裡有一個捨己存道的信念,但什麼 是捨己存道?凌非卻不明白……   難道犧牲自己,就是捨己存道嗎?   凌非搖了搖頭,他無法認同。   捨己存道的精神,在死神的心中或許註定是無法被承認的信念。   在他認為,世上只有一種人會信奉捨己之道,那就是弱者!   不錯,只有弱者,才需要捨己成仁,如果你有能力,你又何須捨己?你大可 以在不損害自己的前提下拯救別人,不是嗎?   當然,會有這種想法的人,本身必定是懷有大能者,尋常人即使有這種想法 ,卻也是什麼都做不了的。   凌非的雙眼微微瞇縫起來,身為九天三界無所披靡的死神,他或許永遠也不 能理解弱者的思維和身處絕望時的取捨吧?因為,絕望是屬於弱者的。   但他卻明白一點,那就是不管在哪裡,弱肉就是強食的道理。   通俗點說,難道你要去阻止一群獅子擴大自己的地盤嗎?又難道你要去阻止 一頭獅子獵殺一頭羚羊嗎?   而現在,剎摩國就是那頭獅子,西州國就是那隻羚羊,當然,也許有一天他 們的角色會調換,但是現在,這卻是一場屬於他們自己的戰鬥,是物種為了生存 而競爭的過程,只看誰更努力而已。   天底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只有最努力的人,才能成為新時代裡的王者。 而歷史,也從來都是贏得勝利的人所寫,這幾乎是不容置喙的真理。   現在想來,當初太石公要凌非和他約法三章,或許目的就是不希望他破壞了 西神州的平衡。   只不過千算萬算,太石公還是算漏了一點,那就是死神本源的異變,以及他 對「魔氣」的敏銳感應。   在眾神時代,墮入魔道的眾神,便稱之為魔之一族。他們擁有不遜於眾神的 強大力量,不停地在眾神世界裡與眾神交戰抗衡,並且不斷地擴張他們的領地, 當然,魔族和眾神之間要怎麼打,都和死神無關,但他們實在不該去招惹死神, 因為他們的挑釁,眾神世界掀起了一場連綿無數載的腥風血雨,死神之威無人能 擋,很快他就成為了眾神世界中,每一尊神靈和魔族的惡夢——最殘酷的惡夢!   而現在,一股魔氣就藏在幾十萬頭魔獸的大後方,它們越過數百里的距離, 遠遠地溢散而出,隨著空氣飄動蔓延,最後被凌非的神識所捕捉。   這絲魔氣十分隱誨,如果不是死神對魔氣的敏銳感應,或許誰也無法感應到 它,然而此時凌非卻有些疑惑地皺皺眉頭,他感覺到一種近似於「墮神」的魔氣 就隱藏在東方極遠的地方。   凌非饒有興致地朝東方看去:「血之王族也有魔氣麼……」這讓凌非想起地 下洞穴裡那個不人不鬼的「凱塞琳」以及格西死前說過的話,也不知道這絲魔氣 和深淵有什麼關係?   其實在凌非思考種種問題的同時,奧茲城主卻是愁眉深鎖地一會兒看烽火臺 上早已燃起的狼煙,一會兒又看奧茲城的西處門關,表情說不出的忐忑擔憂。   凌非初來乍到,自然不曉得那裡便是通往亞普洛迪城的出關口。   奧茲城位處的地方雖然幅員遼闊,但實際上奧茲城卻是建立在兩面峽谷之間 ,把通往亞普洛迪唯一的谷口牢牢的卡住,成為一個至關重要的戰略地點。   從奧茲城西門出去就是兩側聳立高崖絕壁的谷口,通過谷口一路蜿蜒到四百 里外進入諾卑茲山脈,然後再沿山脈走勢向西直達亞普洛迪城,途間八百里路, 去掉頭尾,軍用驛站六處,烽火臺八座。   換句話說,一旦奧茲城的首座狼煙燃起,各大驛站的烽火臺在看見狼煙之後 也會很快跟進,但是現在奧茲城的狼煙已經點燃一段時間了,可怎麼到現在亞普 洛迪方面卻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真是該死的驛丁,難道他們不知道軍情緊急嗎?」看著遠方從驛站裡裊裊 升起的狼煙,城主奧茲閣下咬牙切齒地在心裡不停地咒罵那些該死的驛丁,完全 不知道相隔此地四百里外的諾卑茲山脈早已化作灰燼,更不知道在他埋怨的同時 ,西門關外卻是一卷黃沙平地起,滾滾塵煙射門關了!   一騎快馬飛,遠遠馳而至!   在百姓們因為戰事而驚惶無措時,西門外一匹棗紅駿馬飛馳入關,馬上之人 手搖軍情急信,沿途快馬疾鞭、駕聲連綿,見無數城民惶惶擋道,立即大喝:「 三百里加急!阻者立決、馬前開道!」   聽見「三百里加急」和「馬前開道」的喊聲,本來還在街道上三五成群的民 眾趕緊紛紛讓開一條道路讓快馬通過。   城主奧茲此時也是心頭一頓,那一聲「三百里加急」的聲音讓他無比興奮, 拉長脖子便望過去,與此同時,城牆上眾人也跟著看過去。   就見一匹快馬飛如流星趕到城牆底下,韁繩一扯,馬兒隨即嘶鳴一聲長立而 起,接著眼前人影一晃,騎者已經跳下馬背,三步併做一步,沿著登牆石階快步 奔來,直跑到城主面前才單膝跪下,雙手呈上一封滿佈汗漬的書函,書函上的封 蠟依在。   那名驛丁喘了好幾口氣之後,才終於理順了氣,上稟道:「第三驛站三百里 加急軍情帶到,請城主過目!」   奧茲這時候也故不得身份了,沒等身旁的衛兵代呈,已經自己搶過那封三百 里加急的書函。   蓋瑞和奧德斯曼對視了一眼,他兩能夠修煉到現今的境界,都是十分聰明的 人。他們從剛才那名驛丁說的話之中,已經隱隱聽出了不對。   要知道,從奧茲城此去亞普洛迪城,共計八百餘里的路,在這段路途中,奧 茲城到諾卑茲山,有三座馬傳驛站;而從諾卑茲山入口開始,一直到朝向亞普洛 迪那邊的諾卑茲山出口,則是三座鵲傳驛站。   而如果這封信是從亞普洛迪傳來的急軍情,那麼這名驛丁說的應該是「亞普 洛迪八百里加急軍情」而不是「第三驛站三百里加急」才對,這顯然不合乎規定 的說法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封信確實是從第三驛站傳回來的,而不是來自亞 普洛迪城,那麼換句話說……   「難道諾卑茲山脈出事了?」蓋瑞和奧德斯曼同時瞪大雙眼,想到了一處!   他們的猜想很快得到了印證。   「什麼!」城主奧茲閣下大叫一聲,手裡的信已經掉在地上,他整個人都在 顫抖,好像有什麼令他難以接受的事情正在發生,不,是已經發生!   奧德斯曼雖然心中早有預感,卻仍被城主的反應所惑,在他認為,即便是再 不好的消息,身為一城之主,該有的身份還是要注意的,怎麼可以如此失態!   他搖搖頭,皺了皺白眉便走了過去,彎身撿起那封本來只有城主才能觀看的 軍情密函,而且很反常的,竟然沒有任何人想去阻止,甚至連阻止的念頭都沒有 產生。   這是為什麼?   其實理由很簡單,現在大禍在即,奧茲城原本有三萬守軍,現在已經折損兩 萬七千名,只剩下為數不到三千名的弓箭隊射手還在死命抵抗,按理說,在這樣 的條件下,奧茲城老早就已經失守了,能夠支撐到現在,完全就是因為這一團團 的冒險者。   現在這名站在冒險者金字塔頂端的偉大魔修想看一下軍情,那又怎麼了?難 道人家為你奧茲城拼命,連一點知情權都沒有嗎?更別說人家奧德斯曼大師還是 堂堂三星巔峰的大魔法師,說句不好聽的,軍情給那個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城主看 ,還不如給奧德斯曼大師看,說不定還來的有用一些!   奧德斯曼撿起書函,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本來總是一副溫文儒雅的他,竟 然也爆出一句粗話,臉上表情瞬息萬變,驚駭莫名地抬頭看著還不知道發生何事 的老蓋瑞,難掩驚恐的呢喃道:「這……這怎麼可能?」   「媽的,你活見鬼了嗎?什麼可能不可能的?拿來我看!」蓋瑞一把搶過書 函,瞪眼吹鬍子地讀了起來。   可是才讀了第一行,已經僵住了,心裡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過了半晌才回 過神來,用帶著無限疑惑的眼神,看著身旁的奧德斯曼,喃喃著:「沒道理啊, 那麼大一座山脈,怎麼說沒了就沒了……」忍不住又拿起來重新看一遍,接著就 見他重重地嘆氣搖頭,連話都懶得說了,看來是真的了。   諾卑茲山脈消失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條綿延五百米的防線,每一名守軍 和冒險者都隱約知道了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每個人心裡都在想,難怪亞普 洛迪的援軍遲遲沒有到來,原來驛站的消息根本就沒有傳出去,人家壓根兒就沒 有收到奧茲城發出的軍情啊……   其實從剎摩國開始朝奧茲城進軍時,奧茲城方面就已經點起狼煙,而且發派 軍情捎往驛站。   只不過他們始料未及,整個諾卑茲山脈早已經被剎摩國派來的死靈法師所佔 據,變成了一座「死域」,根本就不會有人繼續幫他們把軍情遞往亞普洛迪城, 也就是說,不管他們如何死命抗敵,奧茲城都註定是一支不會有後援的孤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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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寂寞哥